1979~2019迄今是我们当兵40周年了!那天与战友聊天偶然谈起时没觉得什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来了,实属寻常。
今在姑苏与师友小聚,忽然发现故人凋零,音容宛在,而斯情斯景己不复当年矣!偶一回眸便觉时不我待,心中蓦然一惊!
一心向前的人总是日夜兼程便不会有暇时过多的留恋过去,人生是一场旅行,每个阶段总是有缘相伴者一路走来,缘尽则散,一路迤逦分手,至今我经历了各种各样的旅行,今后仍将旅行。
对于我来说,这一趟人生之旅意味着什么呢?
温故而知新,油然想起恩师景黄先生在为我40年前当兵南下饯行时的赠诗:
破浪乘风去
凄凄送汝行
离杯方在手
今夕何为情
岭外能驱鳄
江头更射鲸
南溟期变化
万里有鹏程
从一个工人家庭出身草根一族再平凡不过的孩子、一介书生经历了兵、学、工、商、艺生涯的嬗变与递进,不可谓无“变化”,从世俗的角度亦有一点点“前程”而己矣!然而抚今追昔,八千里路云和月,这生命沙滩上一行歪歪斜斜蹒跚前行的脚印是恩师的一番殷切期望期?
“不知生,焉知死?”
什么叫生呢?
我们来到这世界上是纯属偶然么?
怎么在每一阶段又会邂逅那么多的良师益友?如斯而至,循循善诱,推波助澜,步步莲花!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乎?
大凡人的一生总要经历悲欢离合、生老病死,不久又将要告别这滚滚红尘,到别的地方去。
而途中的次第阅历,处变不惊,山道弯弯,柳暗花明,总是有先生的话语念兹在兹,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
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
不知横跨过多少涌浪
不知穿越了多少时空
你轻轻地轻轻地来了
带来梦幻彼岸的问候
著名美术评论家朱其在《重审水墨的现代性》一书中说道:当代艺术在语言上实际上是一种“总体艺术”的概念,即将各种语言手段集成在一件作品中。
在南通兴东机场候机大厅中读到这一段,掩卷默然……眼前的这一幕:圆柱、金属的穹顶、落地玻璃窗……仿佛在为这句话作配图?!人制造了“空间”,空间也赋予人一种“感觉”、“感受”的语言的“场”。
忽然想起上世纪90年代初,自己无师自通的“丝网版画”,是环境使然,物之理、工艺流程、染整材料、化合属性的演绎让我“误入藕花深处。”当时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只觉得是“有意思”,而艺术不正是一种有意味的形式么?春天的形式决定了春天的气息,冬季的肃杀凋零便是冬之物语。岂止版画是痕迹的艺术,天宇之下的一切什么不是上帝思维的痕迹与游戏?运用之妙 存乎一心也!大地音声皆佛说。关键是你的心门是否为“佛之说”而打开、接纳、吸收、升华?
传统的中国画是以形象为载体的诗学现象,而据悉“北宋以后的文人画的核心是以语言自治的笔法体系为中心的,它实际上是一部自治性的语言史”。
读之为之击掌,幸哉!
无意中我走了一条修炼也似的艺术悟道之旅。茕茕孑立 形影相吊,闭门造车,面壁思虑,孤零零自己引导自己,自己用自己肤浅的“鼠目寸光”,不知天高地厚来倾力叩垦艺术原始的神秘之境。
恍恍然如有神助焉!
海底生涯是上天给我的艺术启蒙,母校南通师院给了我基本的美术教育,设计师生涯提升了我的现代审美水准,工程师生涯歪打正着给了我艺术的词汇与方法。后来的美院次第进修便是求证建设阶段了。
一点诚心感动上苍,天道下地,了然于胸。
运动赋予我与天地交流的通道,阅读让我吞吐吸纳与古先贤会晤,写作则是痴人说梦、自言自语,言之不足则信手涂鸦,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不尽兴不足为艺术也,逸兴遄飞,勇猛精进,旁征博引,交融于象外之象。
情不自禁地达成了这个历史时期,向语言现代性转换的实践与研究。
上天厚我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