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8月2日至9月27日,龙美术馆(西岸馆)将推出王璜生个展“呼/吸”。展览原定于2020年2月15日开幕,因“新冠”疫情而延期举行。展览的议题与当下人类面临的危机境况高度契合,这毋庸置疑地让本次展览本身所具备的预言性和隐喻性显得更加深刻,也恰如其分说明了艺术家对生命及人类关怀的前瞻视野。
龙美术馆展览现场
《呼/吸》,装置、影像、声音,尺寸可变,2019,王璜生
《呼/吸》影像截图
《风之痕·飘07》,艺术微喷,63x36cm,2020,王璜生
《风之痕·飘09》,艺术微喷,63x36cm,2020,王璜生
《谈话》,雕塑装置,105x105X65cmx10件,2019,王璜生
《白梦01》,艺术微喷,100x76cm,2020,王璜生
《白梦02》,艺术微喷,100x72cm,2020,王璜生
《疫期日记:伤口与口罩》,纸本设色拓印,100x69cm,2020,王璜生
策展人顾铮所说:“在图像泛滥的当下,王璜生不以简单的图像来讲述他对于当代现实的看法,而是以基于现实与自己的生命体验的物像来可视化由物所生成、所规定、所展现的生命日常与危机。”
整体经济环境的高速发展使人类极易沉溺和迷失在醉生梦死、表面富足的日常里,而王璜生立足于物像的作品语言作为对人类放肆行为的回击,恰恰要驱逐那些虽安稳却又如泡影般脆弱的幻想,激活观者已被麻痹、被腐败的生活理念与生命态度。王璜生从司空见惯的现成物,无论是氧气瓶、铁丝网、还是封口胶带或纱布绑带,来提示现代生活与文明的悖论,转换、强化其意象中的痛楚、不安与紧张,营造出生命生生不息却又时时危急的警讯意象。”这正是生命“呼吸”和“呼吸”日常的不息探讨。
“王璜生:呼/吸”的另一个同名展览,也将于8月15日至9月22日在德国哈根奥斯特豪斯美术馆展出,由奥斯特豪斯美术馆馆长Tayfun Belgin策展,展出大型装置《界》《缠2》以及影像、摄影作品《呼/吸》《风之痕》《线·构图·现实》等。
99艺术网专访艺术家王璜生
99艺术网:
您本来计划是在今年2月展出的新展“呼/吸”现在延期了半年,您在策划展览议题的时候应该还未受到疫情的波及,但现在看来您的“呼/吸”与当下人类面临的危机境况高度契合,那您疫情之前是如何想要做这样一个议题的呢?
王璜生:
其实做“呼吸”相关的作品应该是从2019年的3、4月份春夏之交的时候,那个时候碰巧在医院看到很多堆着的氧气瓶,看到这些氧气瓶感觉对我的创作思路有了新的启发。氧气瓶的含义非常丰富,它即是生命的必需品,对生命的呵护抢救等,但是它的外型却像个炸弹,而且它里面氧气含量的压力又非常高,非常危险等等。我觉得氧气瓶的丰富性特别适合做作品。然后我就开始画,这次展出的画是最早画的,由工笔到写意再到抽象,然后又在想说看怎样能将它变成一个更立体更丰富的一个作品,不仅仅是绘画。
我就开始考虑做装置做影像,我跟一个音乐家朋友聊,看怎样跟氧气瓶产生的声音配合起来做个作品,然后他就到我的工作室来敲打,那个声音特别有意思,非常好。音乐家朋友就跟我说“可以做啦,我们一块做!”。当时完全没有想到疫情,但是 出发点就是对生活、生命、社会,因为我们的生活、生命都是需要一种自由呼吸的环境,这样一种基本的条件,因此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做的话题,就开始做啦。原来的准备跟后来的疫情完全是没关系的,但我觉得艺术家创作东西可能是他长期以来对某些问题的关注,后来转换成他的作品,他所关注的问题在某些时刻会和某些社会问题结合起来的。
《呼/吸之一》,纸本水墨,365x145cm,2019,王璜生
《呼/吸之二》,纸本水墨,365×145cm,2019,王璜生
中间经历了这次的疫情,是否对您的这次个展有什么影响呢?展出作品是否有调整等等?
王璜生:
这个影响一般人都会觉得它是负面的,展期的推延啊,还有就是做一件事本来是想一鼓作气就做出来,但是由于时间的拖延然后有很多的不确定性,感觉工作有点中断。这些是负面的影响,当然也有好的影响。 在疫情期间,我对这方面的问题有了更深入的思考,或者说还有新的感触,包括这次新展出的作品《风之痕》,这件作品就是在疫情期间创作的,有了新的感触,我从外地回来在北京隔离 14天期间思考创作的,先在画室用胶布做,隔离完后去郊外拍,后期制作等等,觉得也挺有意思的,没什么不好。
99艺术网:
如果这次展览如期开幕,就没有《风之痕》这件作品了吧?
王璜生:
对的就没有了,没有这次疫情也就没有这件作品了。《疫情日记》也是的,从2月初吧,第一张从2月2号开始的。
《风之痕黑白001》,艺术微喷,70x46cm,2020,王璜生
《风之痕黑白004》,艺术微喷,70x46cm,2020,王璜生
您的装置影像《呼/吸》应该是您此次个展的关键意象,视频中的氧气瓶现在看来真是一个一语成谶的意象,您之前是为何选择氧气瓶作为创作的主体呢?
王璜生:
其实我家里的老人就需要氧气瓶的,我之前画氧气瓶都是拍照片在家里,拍完后去画的。其实氧气瓶的钢铁非常的厚,他要将很多的氧气压缩之后装进去,因此这个氧气瓶很危险的,漏出来有可能会爆炸,是个高危的东西,我就觉得非常有意思,氧气是必须的,但是又是来之不易的,外型又特别像炸弹。
99艺术网:
您在影像中敲击氧气瓶是随机的么还是之前安排好的?
王璜生:
其实是随机敲击的,我又不是舞蹈家、音乐家。我做音乐的朋友就跟我说,随便敲吧,我们后期在剪辑。后来有朋友看完我的视频说,觉得我在装神弄鬼,像是在驱魔一类的。
99艺术网:
还有一件作品《白梦》也是疫情期间创作的?
王璜生:
对,这件小东西,我一直很喜欢用纱布有关的东西做作品,它传递的意义其实也和生命有关。我这次展出了4个铁皮箱,我在北京展出是9个铁皮箱,但我展出的尺寸也是按床的尺寸1m乘2m,然后我当时想的是像一排病床摆在那边,冷冰冰的,上边是纱布和铁丝网等,像生命在挣扎在挣脱一样,却又挣脱不了。床的意象也是我一直关注的跟生命有关的意象。后来发现这个床垫很有意思的,有纱布有铁丝,我们以前都不会关注或是看到里面,我在疫情期间就创作了一件这样的作品,都是一种在“玩”的状态下做作品。
龙美术馆展览现场
王老师的作品中很多采用了生活中的现成物,诸如氧气瓶、铁丝网、沙发、胶带纱布等等,那这些现成品能够更好的呈现您的艺术表达么?
王璜生:
其实我是比较感兴趣用一些现成品,但我不是像大师安迪沃霍尔他们那样直接,其实我在用现成品时比较关注的是现成品本身这种比较特殊的文化属性。如果说铁丝网,你一看到铁丝网就会联想到恐惧、战争、政治、暴力啊,你每天打开电视几乎都能看到和铁丝网有关的节目,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有象征意义的材料,那这个材料如何去形成自己的作品,如何去转化、去丰富、去延伸等等,去完成我进一步的创作。反正我所用铁丝网创作的东西都是有不同的指向,和水墨的关系啊,柔软和坚硬的关系啊,包括和玻璃或是其他的,都在创造出一种新的感受、新的关系吧。那我选纱布也是因为它的指向性很强,你拿到纱布会马上联系到什么东西?但是我们也会根据纱布做一些新的应用,就像氧气瓶也是这样的。
《封口胶 1》,摄影,60×45cm,2018,王璜生
面对这次突如其来的病毒,很多的艺术家们都纷纷的进行创作,以艺术为工具对这一重大事件做记录,您如何看待艺术介入社会的作用呢?
王璜生:
我觉得艺术本来就是应该介入社会的,但是介入社会的方式千变万化的。不是只是说画一个护士就是介入社会了,也不是说画一个小草一朵花就不是介入社会,问题是看你怎么画,有没有意识去表达一个东西,如果你有意识去画一滴水,画的很精彩,里面包含很丰富的社会现象。因此我觉得不在于说画什么,介入社会的方式是很多的, 艺术家一定要介入社会,介入的方式根据艺术家你的艺术特点是什么,你能用你的艺术语言将你对社会的所思所感所表现出来,每位艺术家对社会的所思所感都是不同的,他们要将这些感受和他们的艺术语言完美结合从而表达出来。
99艺术网:
2020年发生了很多事,人类与自然环境与其他生物等的新关系的建立也急需等待转变, 您是否想藉由此次展览对观众说些什么呢?
王璜生:
我想艺术家们都会对一些问题有所思考或是创作方法上的转变,一个艺术家的创作方法不是因为一次疫情或是什么,当然疫情也会多多少少对大家有所改变,但是不是绝对的。 每位艺术家都会有他们自己的一个发展逻辑,因此这次的疫情对社会、对每个人的影响很大。但是很多人包括我自己还是会按照个人的一个生命逻辑来思考面对疫情或是社会动荡来做出新的思考,但不会说绝对是怎么变,变化是存在的,是悄然的存在的。
(图片致谢龙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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