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今秋白露虽已过，但“在水一方”的“伊人”，于《诗三百》中从未走远且常提常新。随着中国传统文化视域被进一步关注，近几年热播的古典剧中也出现了不少尚有余香的女教师形象。《玉楼春》中有个贯穿情节、睿智聪慧的柳三绝；前两年《知否》中做过宫嫔教习的孔嬷嬷，也曾让人想要穿越千年去盛家上她一堂课。当然，影视作品存在演绎编排需要，真实性也会有所折扣。
另外，关于对老师称谓的演变也是值得研究的学问余事：山长、西席、师保、宗师、夫子、先生等很是多样。还有不少我们看着熟悉的词汇，如现在的学士、博士、教授等，在唐宋又是一种官职。
《知否》剧照中的孔嬷嬷
翻开史册，像孔嬷嬷、柳三绝那样的女教师，虽然稀缺，但历史原型却也真实存在。正值教师节之际，权且编辑一下那些曾史册留香的女先生，向这个教师节以及辛苦的女教师们呈上敬意。
女人当中的孔夫子
班昭简介
【清】金廷标 曹大家授书图（局部）
历史尊称：曹大家
所授学科：儒家经典、经史典籍
教授对象：汉和帝刘肇的皇后、贵妃；公卿大臣
编撰教材：《女诫》
史料典故：东观续史
人生履历
【清】黄山寿 班姬续史（局部）
班昭，又名班姬。班彪的女儿，班固的妹妹。生活在东汉的扶风安陵，即今天的陕西咸阳。十四岁时嫁于同郡曹世叔为妻，因此后世称她为“曹大家（gū）”。
将班昭定位为史学家，源于她续写了《汉书》。父亲和哥哥的相继去世，《汉书》的编撰进程被迫搁置。汉和帝得知班昭才学异秉，于是下诏让她在东观藏书阁潜心立说，班昭成为中国古代唯一由皇帝诏令撰写史书的女性。“东观续史”的典故从此而来。
班昭《女戒》书影
另外，作为“女先生”身份的班昭，在中国教育史上更是开创了多项“第一”：汉和帝多次召班昭入宫讲诵经史典籍，让皇后和贵人们视她为老师，班昭成为第一个收徒授业的女教师和第一位“后妃师”。汉和帝驾崩后，太后邓绥以女主执政，班昭又以师傅之尊参与机要，成为第一位“女帝师”。另有邓太后爱屋及乌，破格加封班昭之子曹成为关内侯，官至齐国国相。班昭病逝，七十有余，邓太后又身穿素服以示哀悼，并派使者监办班昭丧事。晚年的班昭写成专门教育女性的教科书《女诫》，被誉为“女人当中的孔夫子”。《女诫》一书现在看来有其禁锢性，但其开创之功，不可做片面等视。
王羲之的书法启蒙老师
卫夫人简介
陈小翠 卫夫人像
历史尊称：卫夫人
所授学科：书法
教授对象：王羲之
编撰教材：《笔阵图》（传）
人生履历
【清】倪耘卫夫人小像（左）王羲之像（右）
当下，中小学书法进课堂逐步开展，高校书法学科建设稳步进行。来看一看卫夫人这位距今1600多年、教书法的女先生。
卫夫人，名铄，字茂漪。出生在魏晋河东安邑，现在的山西夏县。从祖卫觊、从伯卫瓘、从兄卫恒都是书法家和书法理论家。关于卫夫人的成长历程，流传有泊池洗墨、夫人吃墨、给鹅点睛、墨汁成雨、观音老母烙饼等诸多轶事，懈怠时读来或可励志，闲暇时读来或可遣日。
卫夫人善书，得笔法于钟繇，又熔钟、卫之法于一炉。曾奉敕为朝廷写《急就章》，有《名姬帖》《卫氏和南帖》传世。陈思《书小史》引唐人书评说她的书法“如插花舞女，低昂美容；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红莲映水、碧沼浮霞”。
关于王羲之与卫夫人的师生关系，羊欣《采古来能书人名》中有明确记载，杜甫也有“学书初学卫夫人，但恨无过王右军”予以佐证。虽不可断定“书圣”的书法成就归功于卫夫人，但卫夫人对王羲之书法的启蒙教育或大有裨益。
此外，卫夫人之子李充，李充的从兄李式等都有书名。可见，卫夫人的启蒙书教不仅影响了王羲之，还浇灌滋养了江夏李氏书法士族。永和五年卫夫人病逝，享年七十有八。
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女博士”
宣文君简介
《名画中的女性》书影
历史尊称：宣文君
教授对象：儿子韦逞；生员百二十人
所授学科：《周礼》
史料典故：隔纱讲礼
人生履历
【明】陈洪绶 宣文君授经图
如今博士已成为高等教育的最高级学历，再来看看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女博士”——宣文君的闪耀人生。
宣文君出生于儒学世家，名字已失传，籍贯也不详，只知父亲姓宋。她幼年丧母，由父亲一手抚养成人。父亲传授给她《周官》（《周礼》）音义，并嘱咐道：“吾今无男可传，汝可受之，勿令绝世。”她牢记教诲，身经丧乱，始终不断温习《周官》。她白天打柴，夜里教儿子读书，后来儿子成才做了前秦太常。
前秦国君苻坚很重视汉族文化。他曾在视察太学时，为没有开设礼乐课程而感到遗憾。太学的博士卢壶对苻坚陈述缘由：“经过丧乱，各门课程已大体恢复，唯独礼乐，找不到懂《周官》（《周礼》）的教授。但我发现太常韦逞的母亲，传其父业，精通《周官》音义。现年八十了，但耳不聋、眼不花，可以教授后生。”苻坚听了很高兴，于是请韦逞的母亲出山，并赐号“宣文君”。考虑到她年迈行动不便，特命她在家里开设讲堂，并选派120名学生隔着一层红色的纱帏前去听讲，“隔纱讲礼”的成语就源自于这个故事。80岁的宣文君成了前秦太学女博士、国家最高学府的学官讲师。
“五宋”姐妹“三先生”
宋若莘（华）简介
《女论语》书影与宋若莘白描小像
历史尊称：宋尚宫、郡君
获得追封：河南郡君
教授对象：皇后；若昭、若伦、若宪、若荀四个妹妹
所授学科：经、艺、诗、文
编撰教材：《女论语》十篇传世
宋若昭简介
（传）【明】唐寅 红叶题诗仕女图（局部）
历史尊称：宋学士、宋先生、宋尚宫、梁国夫人
教授对象：后妃与诸王
所授学科：六宫文学，经史文章
宋若宪简介
【五代】周文矩 仕女图
历史尊称：宋学士
教授对象：后妃及六宫嫔媛；诸王；公主；驸马
所授学科：义理辞章
人生履历
家中但凡有一子女成龙成凤，已经难得，但在中唐时期却出现了“五宋”传奇。
“五宋”的父亲名为宋廷棻，他生养一男五女儿，五个女孩个个聪明智慧，依次为若莘、若昭、若伦、若宪和若荀（其中若伦、若荀去世较早，史载资料不详）。宋氏姐妹的名声贞元年间非常响亮，识人善任的李抱真向德宗举荐，五人一并被召宫中。德宗欣赏她们的文采和操守，不以妾侍相待，而以“学士”礼遇。
宋若莘犹如严师教导妹妹。贞元七年，若莘总领秘阁图籍，执掌宫中记注簿籍职事，后拜为正五品尚宫并做皇后顾问。著有《女论语》十篇，该书由若昭注解，是古时女子必读的《女四书》之一。
穆宗还是东宫太子时，若昭就曾为他讲解经训，待穆宗继位后遂令若昭掌文奏，拜为尚宫，代司若莘职。若昭历经穆宗、敬宗、文宗三朝，教导诸皇子与公主，成为掌六宫的女先生，进封梁国夫人，她去世后，用皇帝的车驾、侍卫和仪仗，为其举行了最高规格的葬礼。
到文宗时，五姐妹只剩若宪一人，任宫中典籍大总管。若宪代替姐姐若昭担任秘书一职位，备受推崇。但在太和年间，宰相李训、尚书郑注专权，污蔑宋若宪收受贿赂。唐文宗听信谗言将若宪幽禁后赐死。后来李训、郑注谋划“甘露之变”失败被杀，文宗更因赐死若宪深感惋惜。“五宋”佳话以若宪的香消玉殒画上了句号。
（注：文中图片来源于网络）
编辑|闫敏歆
制作|闫敏歆
校对| 王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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