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森:诗意的光影魔术师

时间:2021-09-27 14:15:30来源:020艺术观察


谢森,1953年5月出生于广西。1976年毕业于广西艺术学院,留校任教至今。曾任广西艺术学院教务处处长、研究生处处长、学术委员会主任。现为谢森工作室负责人,广西艺术学院二级教授、硕士生导师,中国美协会员,广西美协油画艺委会主任,广西美协理事,中国油画学会理事,广西油画学会主席,漓江画派促进会副主席。



画画的“感觉”很重要,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但是可以从造型、色调、用笔、

构图等方面来表现意图。

欲达妙笔生花的程度,

得有力透纸背的功力,

“勤”和“专”是在学习研究中必须做到的。

——谢森

阳光下的苗寨

油画

80cm×100cm

2017年

窗口——为谢森画展而作

文/钟涵

我到邕江边的省城作客。主人陪我呼吸了江上的清风,饱饮了植物园的浓绿,然后邀我访问他的新居。新居座落在艺术学院对面的楼上,室内陈设明净,环顾洁白无尘,连画架也是洁白的,从这画架上产生的云水诸作,在墙上自在浮流。这使我当即感到了主人的心境,并且想起了“虚室生白”。转过旁边是一处朝外的凉台,巧装成迴廊,一溜豁亮的铝窗。凭栏眺望,空阔的湖水共长天一色, 都被这窗口含吸进来了。我不禁深 深地羡慕主人的福分。

雨后苗岭

油画

80cm×100cm

2017年

这主人就是广西的中年画家谢森君。我们相识已好几年了。最初是在山东海边的养马岛上。养马岛空气之清新,据说值得用瓶子采集。我们同在沙滩和礁石之间,漫步闲谈,在信手采些水中的石子时,他告诉我:广西的山水充满南国的生机,他曾在北海外岛上看日月之行,在红水河上仰望原始岩画和俯拾五彩的石子,他在插队下乡时怎样熟识了山野间多民族的淳朴的乡民。从那时起我就知道,这长着帕瓦洛蒂式的美鬓的汉子,心里充满着对自然、对乡土之爱。


苗山十月

油画

110cm×140cm

1981年
中国美术馆藏

真诚的艺术家从不需要虚饰的包装,他的工作总是心声本色的表露。当我跟谢森越来越熟的时候,也就逐渐知道,他在近20年来的专业艺术生涯中,始终情系他的故土八桂山河的人与自然,其间渐有演变。20多岁时,他画过《苗山十月》(中国美术馆收藏),那是被动乱弄得贫困的土地的复苏开始;画过山坳里的庄稼地、山外的雷声和背篓中的婴儿的梦。在这批作品里,反复出现着山野间劳作的母亲与孩子的形象,反复出现着那抚摸大地的温暖的光。这第一批创作成果所呈献的,便是如前段所说的,执着的乡土之爱。这时,他的风格基本上是写实的。

宁静的三娘湾

油画

80cm×100cm

2016年

当画家来自生活的审美情结深化的时候,他的画面却往往反而虚化了。艺术是不是其情愈深,其象愈虚呢?当然不一定。但这是审美创造的一条路,看来谢森正是这样追求的。他画过一批风景,好像把社会的人撤出了,其实是借山水寄托他所领悟的生命意识。山水云树,全都在流转的律动之中,成了优美的山水诗——自然的东西精神化了,也就诗化了。他继续往前探索着,于是,在 80—90年代之交,人与自然又重新合在一起。不是回到写实性的结合,而是错综叠合掩映,如镶嵌、如虹彩、如万花筒里的巧变、如宗教壁画里超人间与超自然的世界。

收获甘蔗之四

油画

140cm×160cm

2007年

它们仍然有各种可以辨识的形象的踪影,这里有人在天地间的舞蹈,有葵花、野菊和戴花环的女郎,有少女、骏马与云彩一同乘风奔驰,有梦中人影和鱼化石想起了远古的水域,还有反复变体的天人组合,以至分不清天、云、水、人、光、波,若有若无,恍恍惚惚,处处空灵,一切皆流。我特别欣赏有次在南宁画展上的两件大幅方形构图:沙平浪细、云天空阔,很像当年的养马岛。在这些淡写的自然景物之中又隐括着依稀可见的似睡似醒的人的生命,多义的嵌入引向某种神秘的意味了。所有这些都如轻风吹拂般令人欢喜。

田园牧歌的回忆

油画

150cm×80cm×3

2009年

初秋的时候接到谢森君来信,信中这样说到:

我生活在南方,在色彩斑烂的亚热带。闪烁的阳光、清新透明的空气、各种生命旺盛的生长,都使我有强 烈的感受。而世世代代在这片红土地上繁衍生息的人们,他们彪悍的身影,生活中沉重的叹息,古老的传说,美丽的风俗,还有那粗犷、苍凉和悠远的山歌这一切,都令我深深为之感动。

我也着迷于对神秘力量的玄想,涉猎了以老庄为代表的东方古代神秘主义哲学。

我发现,其实艺术(和宗教有些相似),也是通过观察体验而试图接近大自然创造的神秘。

科学不断地在认识世界,同时又揭示出后面又有不认识的世界。

我们是谁?从哪里来?生命是什么?然而生命是美的,应该高声赞颂的。

当我用30倍望远镜观看初升之月时,那千疮百孔的环形山、冲天尘土形成巨大的放射状、暗的月海、冰冷的岩石……一个巨大无比的石球悬在我们的上空。月亮在镜头里一寸寸往上升,由此可以明显感到我们自己脚下的地球在转动。呵,我们也是太空人!宇宙风也正往我的脸上吹拂而来。

在目前我们所知的宇宙里,唯有地球上才有生命。我们该为此感到庆幸,生命本身就是奇迹。

一花一草,也都是大自然神奇的创造,都是一首诗,一曲歌。

我幸运地选择了艺术家这个职业,它让我能够静观一切,与大自然对话。

渔港的早晨

油画

80cm×60cm

2009年

如此交心之谈,正好作为他的作品的画外音。读着读着,我觉得这意思好像在什么地方读过似的。于是记起爱因斯坦曾经意味深长地讲过:“我们所能体验的最美的事就是神秘。那是一切真艺术与科学之源。(面对着宇宙)倘若一个人不再静息惊赏也不再凝神敬畏,而让这种情绪之于他成了生客,那么,他就犹如死了一般;他的双目全闭塞了。这种对于生命之神秘的洞察与恐惧结合,便曾经导致宗教的兴起。”

高山流云

油画

140cm×160cm

2003年

我不敢说我所理解的谢氏与爱氏的观点完全一样,但彼此之间贴近。就我自己的经历与认识状况而言,也与谢君有所不同。但是,同样地,我在俯仰之际,也往往感到一种超乎认知之上的、不可思议的精神体验的境界。如果不是太牵强的话,我以为,画史上南朝人所提出的“澄怀观道”(或“澄怀味象”)应该也属于古人在这个方面的追求。只有澄静的心怀才能领略到万物内在的普遍之“道”,它是如此玄远,以至我们现代称之为神秘。我自己诚然尚不能至,但我为道友谢森高兴,因为在艺术上广阔的精神空间里,他的探索从乡土之爱出发,在玄远的哲理性方向上作出了诚挚的努力,一点也没有附庸风雅、自鸣清高的姿态。而且,在他的手下,这种玄思的形象化展开又有现代人的和他自己的特色,我愿说它是一种泛生命意识的活泼与乐观的品格,一种现代化的“悠然见南山”、“适我无非新”的品格。

抗战时期桂林文化城

油画

280cm×350cm

2012年

一位明代的禅师说过必欲弃花觅春,非愚即妄。“观念的东西得有所寄寓处,在艺术中需要找到恰当的象,或是一同产生。谢森也正在一步一步地寻找他自己的语言,一种非直接再现自然形态的途径。(顺便说一下,我甚至认为过于求具象真实的绘画语言不适宜于象征,因为它难免把象外之意束缚住。所以我常常不满意19世纪后期西方象征主义中某些实录式的画法。)几年前当法国的技法专家在中国传艺时,谢森远至北方进修。接受了透明画法后,他搞出了一套做底、肌理处理、薄涂、分色点彩、多次逭染等技法,又把实象分解,巧妙嵌合,越来越清淡,而且越来越大方。不能说在这方面也达到了何等成熟,不,毋宁说他的语言还比较生,如同没有脱毛的鸟。然而可贵的是,这是创造性,自己摸索的。

长城岁月

油画

140cm×160cm

2016年

我常常想念谢森家中那廊上的窗口。窗口把阳光和清气日日摄取到生活中来。我也爱重谢森心灵里的窗口,它朝着自然与人的生命敞开。如同上引爱因斯坦所言,人莫把眼睛闭上;或者如同上引宗炳所言。心灵须是澄明的。无障碍的。虽然我不认为人生的精神修养只需 要用”神秘感“标明的境界。我深知人必须从事现实的、执着的实践努力,但二者不是互不相容的。恰恰相反,执着与超越应该在精神上和谐地统一。就执着一面说,人的实践是一切精神超越的基地,否则全部精神生活都会无所依据;就超越一面而言,它使实践的努力不至于变成狭隘的纯物欲贪求。那末,我想,对谢森的艺术的功能意义也可以这样地去理解吧。

我深深地感谢谢森打开这样的窗口。

1995年9月

明仕田园写生

油画

80cm×100cm

2016年

阳光海滩

油画

80cm×100cm

2016年

融水苗寨

油画

80cm×100cm

2017年

汉城墙上的文笔塔

油画

70cm×80cm

2017年

贺州芦岗老村

油画

70cm×80cm

2017年

在艺术上广阔的精神空间里

他的探索从乡土之爱出发

在玄远的哲理性方向上作出了诚挚的努力,

一点也没有附庸风雅、自鸣清高的姿态。

而且,

在他的手下,

这种玄思的形象化展开又有现代人的和他自己的特色,

我愿说它是一种泛生命意识的活泼与乐观的品格,

一种现代化的“悠然见南山”“适我无非新”的品格。

——钟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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