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许玉华 | 绘画 : 透视生活的切片

时间:2021-02-03 10:45:19来源:艺术时讯

艺术简介

许玉华,字一石,特级美术师(享受政府特殊津贴)江西玉山人,先后毕业于景德镇学院、江西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江西省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教育委员会会员,中国艺术促进会会员,景德镇美术家协会理事,乐平市美术家协会名誉主席,景德镇分部主席,中国意象油画艺委会委员。

作品欣赏

△油画作品

△油画作品

在即将到来的十一月,油画家许玉华将在三宝蓬美术馆举办个展,此次展览将同时展出他的油画作品以及近几年在景德镇所探索的高温颜色釉绘画作品,对于他而言,绘画显然已经是一种生活方式,记录和见证着生命的诸般经验、旅程与思想。在这场展览上,我们将一窥一个画家在不同媒介与材料上绘画往来的经验交叉上的蛛丝马迹,以及不同语言表达的丰富性。许玉华,正如这场展览的命名,如同一个行者,在绘画中穿梭,正是通过绘画的持续性得以拼贴成一个人存在本身的完整图像,每幅作品就像透视生活的一个切片,又是独立完整的时间见证。在这里,我们更多看到的就像他自身所言,风格是画家留下的自然痕迹,痕迹无处不在,而脉络,恰是来自他自我的一种迂回、变动不居的线索。

——程小雨

△油画作品

△油画作品

对话许玉华 | 绘画 : 透视生活的切片

许老师,您好,之前我了解到您也在江西师大就读过,我们是校友,我很好奇在您学习专业美术的那个年代,特别是多年来您一直持续着油画创作,有什么特别的情感和记忆吗?

许玉华:很多人说学习绘画很刻苦,需要坚持,我认为这种说法其实是不对的,不能用“坚持”来形容我们从事绘画的过程,我想这都是源自于热爱,这是不管有什么样的回报我们都想去做的事情。我从小就很喜欢画画,幼时在农村看到家里的家具上用漆画上了各种图案,对这些非常着迷。后有机会进城跟着老师专门学习画画,一旦开始了专业学习的过程,就一发不可收拾,早晚都在画室里度过。我们那个年代学习画画都非常纯粹,随着年代推移,今天的人对绘画的选择可能掺杂了一些功利性的考虑。我们那时候不是为了通过这个途径考上大学,而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兴趣。上了大学之后,已经到了九十年代,那时西方思潮在国内渐渐活跃,除了专业技艺,我们也学习中外美术史论等理论,也迷恋看展览和画册,那时的专业画册等资料并不多,国内的美术教育也还未像今天这样的系统化和深入,但那个年代的我们如饥似渴,希望尽可能的吸收各种养分。

△油画作品

△油画作品

我有关注到您经常到各地进行很密集的油画写生活动,写生对您而言意味着什么,它本身之于您就是一种工作方法吗?频繁地写生会不会使得创作过于依赖即时地观看?它与创作中的沉思状态又是怎样的关系?

许玉华:其实很多年来我都在办美术教育,时间久了感到很厌倦,好像总有一种东西没有被放下过,渴望回到自己喜欢的一种状态中,回到绘画本身。甚至在这之前有过抑郁的先兆,因为最初的想法是想成为画家。那画画一开始就是去写生,画家是被眼睛看到的事物所启发的,但写生对于我不再是再现自然本身,而是观看之后的思考,融合了个体经验、阅历、文化与视野的绘画性表达。

对于我,写生是我的一种工作方法,但密集地写生也并不会造成我的创作过于依赖即时观看,我们的绘画并非仅仅是一个时间之内实像的简单捕捉,而很可能甚至是另外一种迥异地呈现,写生有时就像提供着一种故事“原型”或经验素材,而创作有可能是无数次的变奏,成为另一种状态。写生中看似的即时性并不与我们的创作思考所需要的沉淀相悖,因为即使是在写生短暂的过程也伴随着绘画的思考。

△油画作品

△油画作品

您认为一个艺术家的风格依赖于某种看似一贯的内容或题材吗?您在创作中是否有风格的观念,或者绘画更多对于您是一种随时随地的自由表达?

许玉华:很多人都会谈到“风格”的问题,我认为不断画画的人,不应该刻意去固定所谓的“风格”,从艺术上讲不该被追求“风格”的形成所束缚,我想在思想上我们是没有束缚的,风格是一个画家在自然而然的创造过程中所留下的一种个人痕迹。绘画是一种自由表达,我们可以稳定地作出阶段性的探索,但必定也会迎来不断的变化。

△陶瓷作品

△陶瓷作品

您对油画本身的历史、传统与当下的创作生态和演变有何看法?坚持架上绘画在如今多元艺术繁荣的今天,对于您有何重要的意义?

许玉华:说实话,当时学油画,有点“崇洋媚外”,总是希望去像西方油画那样去画,但现在认为,处于不同的文化语境中,我们是无法真正体会和认知西方油画的创作的,为什么他们是那样画,有什么文化根源和历史传统?就像我们与生俱来的文化血脉一样,我们置身于我们自身的土壤中,那绘画创作也必然面临着这种关于“根系”的思考,必须通过自己的消化,由内而外的方式真正找到我们自身的绘画语言。在中国油画界,我们看到经常被提到的一种“写意油画”的概念,写意油画是中国当代绘画的一种学术现象,体现的是画家们的文化选择和基于本土的文化思考,它事实上是将中西绘画的方式及其背后的理论与思想融合在一起,形成我们自己具有文化支撑和内涵的绘画语言。

当今时代是一个多元化的时代,信息的爆炸与叠加,形成的丰富性让我们身处一个必须开放和包容的社会结构中。每个创造个体也同样具有自身的表达途径和对艺术的探索,架上绘画是各自有着深厚历史传统和文化脉络的绘画方式,不会因为其他的艺术形式的诞生而被取代,或是所谓的走向消亡,对于我自身而言,保持油画创作已经是我的一种生活方式,是感受和记录生命过程的一种方式,这是我青睐的表达方式。

△陶瓷作品

△陶瓷作品

在景德镇,您又同时从事高温颜色釉绘画的探索,颜色釉丰富的表现力通常有种油画般的视觉感,您认为油画创作与陶瓷绘画这两者之间有何经验的交叉与启发?

许玉华:其实陶瓷是另一种不同的媒介,画陶瓷离不开你本身的绘画修养。陶瓷有自身独特的语言,特别是颜色釉这种材料,表现力很强,能够拓展的语言空间具有很多可能性。这种材料的不稳定性与多变总是让创造过程充满期待,因为你不知道窑火冶炼之后所带给的意外将是什么,可能是惊喜,也可能有伤感,但过程中可能充满着一种想象。在我看来,把控颜色釉绘画的材料属性应该在一定的把控与“放任”的自由之间,既能在驾驭的同时又发挥材料自身的语言魅力,这点并不容易做到,需要不断地实验与探索。

△陶瓷作品

△陶瓷作品

△陶瓷作品

听说您最近将在景德镇三宝蓬美术馆举办个展,展览上都有哪些作品即将呈现?做这个展览的初衷是什么?

许玉华:是的,11月7日将有一个个展呈现,展览上将同时展出我的油画作品和陶瓷高温颜色釉绘画作品,油画主要是一些风景题材的作品,这次展出的大部分高温颜色釉作品则以戏曲人物题材为主。之所以创作了大量戏曲题材的作品,这首先和我生活的环境有很大关系,此外高温颜色釉丰富的表现力很适合去表现这个题材。

我老家在上饶玉山,后1987年我移居乐平,就此这里成为我的第二故乡。我们知道乐平的赣剧文化非常深厚,在它的不同村落里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戏台400多座,这三十年来对戏曲的耳闻目见也让我深受这种文化的影响,非常喜欢。作为中国特有的传统文化承载形式与符号,戏曲的源流本身博大精深,而陶瓷作为另一种承载民族文化的媒介,这两者的结合,也别有意蕴。用颜色釉绚烂多变的色彩与肌理去表现戏曲人物精致的服饰、仪态与神韵,常常有种意外的惊喜令人着迷,色釉的流动与人有意无意的掌控之间形成的张力之间使得表现的事物似幻非幻,朦胧隽永。在这个题材本身以及对材料的探索上,我认为还有很多创造的空间。

另外,事实上做这个展览的初衷也很简单,主要是来到景德镇之后对陶瓷绘画也经历了自己的困惑、期待和探索,认为经过一个阶段地创作需要作出一次汇报和呈现,也是一种总结和另一种开始,觉得陶瓷绘画的可能性超越想象,它的边界无限广阔,还有很多值得去尝试和拓展。同时,我也一直在从事油画创作,那这两者在一个展览上的并置,也许能窥见在不同媒介上绘画往来的经验上交叉的蛛丝马迹,和不同的语言表达的丰富性。

△陶瓷作品

△陶瓷作品

在景德镇这座城市,我们通常会对“瓷本”与“纸本”绘画这两者间的概念与关系进行探讨,在从事陶瓷绘画创作的同时,始终保持油画的创作,彼此之间之于您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许玉华:我认为首先一直保持着油画写生和创作,让我始终处于一种新鲜或者说不断更新自我的状态里,并且持续地保持对绘画本体语言的探索,也就是不断关注的是绘画性,处于这种状态中对于我而言非常重要,因为从“纸本”绘画到“瓷本”绘画,我们本质上是介于不同的材料和媒介之间进行的是对绘画本身语言的探索,油画创作让我处于绘画性的探索惯性之中,回到陶瓷绘画的创作上,就好像这种惯性得以很好地延续甚至是在新的材料层面得到拓展。意思是一个画家不管他是借助什么材料来绘画或表达,他首先是一个画家,然后才是他走向不同的媒材。

△陶瓷作品

△陶瓷作品

作为一个画家,您认为艺术应该有责任观照社会现实吗?还是艺术就是自我的,非常个体的自由的一种状态?

许玉华:我想艺术应该观照社会现实,但社会现实又具有着非常丰富的不同层面,不同的创造个体所关注的核心点都不太一样,这使得我们的艺术也呈现了多元化的格局。当然,艺术也是自我和自由的,和它观照现实的功能与社会责任性两者并不相悖,是必然的整体,人是社会中的人,艺术也必须以人所存在的现实背景为土壤。

△陶瓷作品

△陶瓷作品

编辑 王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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